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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成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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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身份尊贵无匹，五洲十三岛无人出其右，却不披半点锦绣。

&esp;&esp;像是在为谁长久而缄默地着素缟。

&esp;&esp;长夜难明，秋月高悬。

&esp;&esp;十里梅林沐月色，血色魔气席卷，委顿一地落花残红。

&esp;&esp;唯有一枝白梅茕茕孑立，扎根梁柱之侧，亭亭如华盖。

&esp;&esp;它似乎不知恐惧，迎风独立，在一地靡靡中格外刺眼。

&esp;&esp;清风浮动，梅花低垂枝头，将雪色幽香递到殷无极面前。

&esp;&esp;玄袍帝君拂过梅花，色如白雪，不见半点魔气侵染的情状，“怎么就偏偏是你纤尘不染，叫人讨厌。”

&esp;&esp;这是数千年前，他的师尊谢衍，种在那里的梅花。

&esp;&esp;那时殷无极还未叛出圣人门墙，仙门称其“无涯君”，“苦寒来”的梅花，都是师徒一起种下的。

&esp;&esp;他玩笑似的给梅花取了名字，叫“不染”，以示其高洁脱俗，不染尘埃。

&esp;&esp;“……这算什么，他不在了，换你送我一枝春么。”

&esp;&esp;帝君凭栏，微微嗤笑，倾酒入梅边。

&esp;&esp;“罢了，家书、赠寄与唱和，不过是些无聊的玩笑……本座怎么突然在意起来了。”

&esp;&esp;“谢云霁性子冷傲，心深似海，莫测难辨。唯有哄人时，最温柔，也最是谎话连篇。”

&esp;&esp;他喃喃道，“本座次次被他骗，早该长记性了。”

&esp;&esp;他醉了，似玉山倾颓，绯色眼眸却是冷寂的冰。一片空空。

&esp;&esp;明日就是圣人祭。酒醒之后，他也不见故人。

&esp;&esp;唯余梅花与他，形影相吊。

&esp;&esp;谢景行站在不远处，看似垂眸敛袖，谦虚谨慎，却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却想：

&esp;&esp;圣人坠天，道祖逍遥，佛宗隐世。

&esp;&esp;这世上已无人可阻他，别崖总该事事顺心了。

&esp;&esp;殷无极甚至没回头理他，随手将烈酒浇落梅边，雪白花瓣无法抵抗魔气侵染，终于泛起绯色。

&esp;&esp;他淡淡笑了，似在自嘲：“本座是越活越回去了么，与一棵树较什么劲。”

&esp;&esp;魔君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随意，说给百步外垂手肃立的儒门弟子：

&esp;&esp;“按往年惯例，今夜，儒门三相理应在圣人庙里，陪着师尊灵位，一夜闭门不出。”

&esp;&esp;“新来的弟子？真是胆大妄为……收回你的视线。”

&esp;&esp;谢景行知道自己没克制住，已经过界了。

&esp;&esp;他立刻收敛视线，控制自己向地面一侧看去，纷繁的思绪却刹不住。

&esp;&esp;殷无极声音里有倦意，他没有回头，淡淡道：“白相卿难道没有叮嘱过你，今日在外夜游，会碰见本座么？”

&esp;&esp;谢景行本想踏出半步，终而理智战胜情感，将攥紧的手收回袖中，向他微微一揖。

&esp;&esp;“明日是圣人忌辰，本座不想大开杀戒。”

&esp;&esp;殷无极对儒门后辈很宽纵，嘴上却不饶人，“也罢，本座给白相卿一个面子，不想送命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