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载雪 第81节（2/2）

明月载雪明月载雪 第81节

&esp;&esp;后来，谢聿便向她推荐了雅仙居的茶。

&esp;&esp;与云青毛尖相似的味道，是巧合吗？

&esp;&esp;的确容易引人联想，但若不是巧合，是谢聿特意为之，他又为何不直言告诉她，叫她直到此刻才知京中也有与云青毛尖相似的茶叶。

&esp;&esp;“小绾？”

&esp;&esp;许令舟的声音将江绾唤回神来。

&esp;&esp;她竟是又莫名想到了谢聿。

&esp;&esp;还是与许令舟相处之时。

&esp;&esp;江绾抿了抿唇，撇去脑海中的思绪，转而道：“许大哥之后有何打算呢？”

&esp;&esp;是要安定下来，还是继续往大楚各地各城走走看看。

&esp;&esp;江绾问出口似乎就先想到了许令舟的答案。

&esp;&esp;但没曾想，许令舟却道：“不知道。”

&esp;&esp;他眸中少见的浮现几分迷茫。

&esp;&esp;许令舟本觉自己一直是心中自有方向之人。

&esp;&esp;想要做什么，要去往何处，他从不必询问旁

&esp;&esp;人的意见，他心中自有定夺。

&esp;&esp;就像三年前，江绾哭哭啼啼地问他，他落榜了这该怎么办啊。

&esp;&esp;他也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还反过来安慰她，说他知晓该怎么办。

&esp;&esp;好像从他参考之时，就已是想好了，若中举便入京，若落榜便游历四方。

&esp;&esp;许令舟去到江府时，江绾才不过九岁。

&esp;&esp;他虽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总归是比江绾年长不少，看她就如同看小孩一般。

&esp;&esp;是学生，是妹妹，更是与他有着云泥之别的千金小姐。

&esp;&esp;但少女的成长悄无声息，他们相识的时间也的确过了很久。

&esp;&esp;江绾自以为隐藏极好的情思早便被他知晓。

&esp;&esp;她未曾表露过，但小女孩眸中亮灿灿的仰慕之情多次显露，叫他想忽视都难。

&esp;&esp;可是知晓了又能如何呢。

&esp;&esp;许令舟以为自己是了无牵挂，无所畏惧之人。

&esp;&esp;但当他一眼撞进少女澄澈明亮的眸子里时，他才知晓，自己骨子里其实是自卑之人。

&esp;&esp;自卑清贫的出身，自卑无父无母的孤寂。

&esp;&esp;换了旁人会如何他无从知晓，但至少在江绾这里，他像是始终蒙着一层风光霁月的遮羞布一般，稍有不慎，就会令他所有的不堪显露无遗。

&esp;&esp;所以他从不曾回应江绾的喜欢，也从未想过会与她有任何以后。

&esp;&esp;直到江绾与谢国公府世子定下婚事。

&esp;&esp;许多事未曾来到眼前时，无法预料其产生的后果，所以才有所谓的到头来才后悔莫及。

&esp;&esp;许令舟谈不上后悔。

&esp;&esp;只是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躁动难抑，不断地上涌，刺激他扭曲他，试图让他偏离原本的方向，走向失控。

&esp;&esp;所以他选择暂且离开襄州，远行了好长一段时间。

&esp;&esp;而后便在路途中听闻了江绾出嫁的消息。

&esp;&esp;许令舟没有告诉江绾，他去京城是因少年时的豪情壮志有了改变，也是因他还是忍不住想见她一面。

&esp;&esp;迷茫沉重的话题并未继续延续下去。

&esp;&esp;他们坐在一起，又如以往在襄州时那样，谈天说地，聊了不少与隐秘之事无关的话。

&esp;&esp;待到分别时，江绾还是郑重表示，三日后会去到城门前为他送行。

&esp;&esp;许令舟笑了笑，定定看着江绾仰视他的目光，心中迷茫在这一瞬似乎短暂地消散了。

&esp;&esp;他温声道：“好，我等你。”

&esp;&esp;然而不巧。

&esp;&esp;三日后，谢聿归京，正是江绾欲要前去城门送许令舟之时。

&esp;&esp;江绾算好了时辰，收拾妥当后便一路走出临风院要往府邸门前去。

&esp;&esp;刚走到府邸门前，瞧见的便是远远一行人骑马而来。

&esp;&esp;谢聿身骑黑色骏马走在最前面。

&esp;&esp;当他瞧见府门前的身影时，原本匀速的马蹄声骤然加快，不过片刻，便赶到了门前。

&esp;&esp;谢聿翻身下马，一身整着倒看不出多少在外的艰辛疲惫。

&esp;&esp;他随手将缰绳扔给下人，走到江绾面前，道：“你怎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