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溺与毙[双向救赎]第22节

&esp;&esp;付洁拿过病历本，翻到空白一页，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esp;&esp;裴确想了想，小声说：“醒醒。”

&esp;&esp;笔尖稍顿，付洁从镜片上方瞟了眼，笑：“你们都爱用花名是吧？”

&esp;&esp;不等裴确回答，她的笔尖已经挪到下一行，“年龄？”

&esp;&esp;“十五。”

&esp;&esp;付洁停在裴确身上的时间延长了两秒，随即冷哼一声，又低下头去问：“最近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esp;&esp;“什什么？”她说话的语速很快，裴确没听清。

&esp;&esp;“脸皮这么薄，还出来干这行？”付洁忽然坐直身，木凳的椅背被她靠得嘎吱作响，“我是问你，最近一次和男人睡觉是什么时候？”

&esp;&esp;“我没有！”裴确这下听懂了，脸腾地发烫，激动补充道，“从来都没有过！”

&esp;&esp;付洁被她这反应惊了一瞬。

&esp;&esp;倒也不怪她误解，裴确来的这家医院开在红灯区附近，平时生意都靠这片区的按摩店养活。

&esp;&esp;更别提她进门时，手里还攥着那张随手在街边捡到的小卡片了。正面妇科，反面男科。

&esp;&esp;沉默一阵，裴确余光看见付洁忽然站起身，走到蓝色纱帘的背后，指着一张窄病床对她说：“你过来躺下。”

&esp;&esp;她犹疑地走过去，按女医生所说脱掉裤子，双腿/分开。

&esp;&esp;随即耳畔响起一阵金属钳夹的互相磕碰声，她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指尖不自觉扣紧了床沿。

&esp;&esp;但只是过了一小会儿，那声音便消失了。

&esp;&esp;“你生理期刚过吧？”女医生的声音又从进门处的桌台传来，“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有些感染。”

&esp;&esp;裴确穿好裤子，重新回到木凳坐下，付洁正好抬起头，欲言又止地打量了她两眼，继续写处方单，“现在夏季天气热，生理期前后最好去澡堂用流水冲澡，其他用澡盆毛巾之类的，都很容易引起感染症状。”

&esp;&esp;说完，付洁在单子下方签上名，递给裴确，“给你开了点消炎和涂抹的药，早晚各用一次就行，拿药去吧。”

&esp;&esp;裴确道完谢，下楼走到取药窗口，收钱的还是刚刚给她挂号的嗑瓜子护士。

&esp;&esp;她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转头又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摁了两下，从窗口递出付费单，“一共五十六，现金还是刷卡？”

&esp;&esp;“我”裴确摸着自己皱巴巴的裤兜，低声问，“我可不可以只要一样？”

&esp;&esp;护士扭过头来，皱眉道：“但我单子都打了，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我就下班了。”

&esp;&esp;听她这样一说，裴确赶忙把兜里的钱全掏了出来，每一张抚平后递进窗口。

&esp;&esp;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六块。是她给网吧早晚打扫一周卫生的钱。

&esp;&esp;提着画红十字的塑料袋，裴确离开了医院。

&esp;&esp;女医生开的药不多，两个蓝色纸盒的口服消炎药，一瓶白色瓶身的药水。

&esp;&esp;初夏，金桂开了半芽。

&esp;&esp;热风扑到脸上，钻进她领口，已没有了来时的闷热感。

&esp;&esp;裴确沿街行走，经过一排遮挡严实的小店。

&esp;&esp;它们的名字大同小异，连透明的推拉门上也贴着相同的字眼：按摩、针灸、推拿、足疗。

&esp;&esp;“唰啦——”

&esp;&esp;突然，她偷着打量的视线中，正路过的一家小店门从里面推开了。

&esp;&esp;裴确慌乱垂下视线，本想快步离开，忽听得一道熟悉地取笑声。

&esp;&esp;“嚯！这不儿是赔钱货嘛？”吴一成半条腿跨出门槛，单手撩开头顶遮光帘，因为嘴里叼着烟，语气也跟着变得模糊，“我说你怎么不去捡垃圾了，原来是找到新活儿干了啊？”

&esp;&esp;话音刚落，吴一成提着松垮裤头，转到面前，一脸猥琐相地盯着她，“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esp;&esp;那双黑乎乎的手快要搭到肩膀的瞬间，裴确耳侧猛地划过一道风，顺势掀起路边一阵桂花香，而后便是“砰”地一声。

&esp;&esp;“你他娘的！”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的吴一成，滚在地上阿鼻叫唤，正想还手，抬眼一瞧檀樾185的个头，立刻耸了。

&esp;&esp;檀樾把裴确护在身后，举着手机冷静地说：“嫖/娼是违法行为，你不想被警察抓走的话就赶紧滚！”

&esp;&esp;“好啊，英雄救美是吧？”吴一成扶着墙根站起身，凶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圈，盯着裴确道，“你最好保佑他每次都能及时出现。”

&esp;&esp;吴一成肿着脸离开后，檀樾转回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裴确止住抖，手里攥着的药袋背到身后，盯着他关切的眼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esp;&esp;裴确十五岁这年，檀樾十八岁。

&esp;&esp;当初那个蹲在花园的草坪，给她贴草莓创口贴皱眉的小少年，如今的眉宇间哪怕是笑着，也仍布满愁云。

&esp;&esp;念高中后，檀樾每天除了学校繁忙的学业外，周末常要到其他城市参加各类竞赛。

&esp;&esp;那三年他很忙，两人能在花园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

&esp;&esp;但每次只要裴确想他的时候，两人都能见面。

&esp;&esp;

&esp;&esp;“你在这里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