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溺与毙[双向救赎]第10节

<dt css="rd">

&esp;&esp;下午四点五十分，距离下课还差十分钟。

&esp;&esp;安静的校园外，紧闭的伸缩门忽“唰啦”一声，让开一道缝隙。

&esp;&esp;檀樾单手挂着书包，迈下台阶，另一手正穿出外套袖口，踏出了校门。

&esp;&esp;翻好衣领，夏末的风恰好经过道路旁的桂花树，掀起一阵淡雅清香，撞进怀里。

&esp;&esp;他吸了吸鼻子，脚步轻快地往香味来源处走去。

&esp;&esp;但铁皮桶旁的树干背后，是一条笔直长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esp;&esp;他定了几秒，准备好的招呼僵在喉咙，歪头，又绕着树干找了一圈。

&esp;&esp;风还绕在身侧，眼前偶有几粒金黄桂瓣，从翠绿的枝叶间吹落，掉到他垂落的眼睫。

&esp;&esp;檀樾转头，再次成看向排桂花树通往的人行道，仍旧，什么也没有。

&esp;&esp;下午五点整，嘉麟的放学铃声准时敲响。

&esp;&esp;岔路口的红灯把黑色轿车拦在斑马线外，檀樾在原地等了十分钟，没等到裴确。

&esp;&esp;只等到宋坤荷伸到他面前的手。

&esp;&esp;“我让你带给我看的牛奶瓶呢？”

&esp;&esp;宋坤荷今天穿了件天青色旗袍，一向素净的脸化了淡妆，黑直长发低盘到右侧。

&esp;&esp;整个人散发出的温婉气质，在此刻看向檀樾的脸色时，和她手上戴着的翡翠玉镯一样冰冷。

&esp;&esp;檀樾垂下眼，不说话，目光又往旁侧长路望了望。

&esp;&esp;“砰！”

&esp;&esp;蓦然，耳畔传来一道沉闷的关门声。

&esp;&esp;“上车。”

&esp;&esp;宋坤荷回到车后座，隔着半开的车窗丢出两个字，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esp;&esp;攥着书包带的手已经有些发麻，檀樾收回视线，走上车。

&esp;&esp;安全带“咔哒”一声后，司机松开离合，轿车启动，掉头，匀速驶离校门。

&esp;&esp;檀樾侧靠在车窗，后背挺得笔直，肩膀微微内扣着。

&esp;&esp;车窗外的桂花树从视线里快速划过，路口绿灯进入倒计时，车辆减速，驶进左车道的待转区。

&esp;&esp;直行道没有车，檀樾注视着道路末尾的一棵桂花树，目光再往前，便是下坡。

&esp;&esp;下坡的尽头架着一座跨河桥，底下是一汪水潭。

&esp;&esp;短暂的六十秒后，绿灯亮起。

&esp;&esp;那抹本该等到的熟悉身影，檀樾没能看见。

&esp;&esp;轿车开上高架，周围街景忽然变得繁华，限速八十公里的风速打到两侧挡风板，呼啦噪音猛地灌进车内。

&esp;&esp;但檀樾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宋坤荷地质问。

&esp;&esp;“为什么不喝牛奶？”宋坤荷的声音仍旧冷，“檀樾，如果不是项老师今天打电话告诉我，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esp;&esp;檀樾垂着头，每次听见妈妈叫他全名，浑身的神经都会在一瞬间绷紧。

&esp;&esp;他手心攥着衣角，刚想开口解释，“妈妈，其实我——”

&esp;&esp;“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和我讲！”只是宋坤荷一如既往不需要他的回答，厉声呵断了。

&esp;&esp;窒息感充斥进车内，檀樾觉得自己像一条鱼，活在没有氧气的鱼缸里。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他耳边宋坤荷的声音缓和了些，“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喝牛奶，但我说过，管好你的同情心。”

&esp;&esp;刚落到平地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某种训诫的意味，“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和那个小女孩有任何交集！”

&esp;&esp;静默中，车内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esp;&esp;“今天你爸出差回家，记得把上次考了满分的成绩单拿给他看。”

&esp;&esp;宋坤荷恢复了以往的温婉模样，指尖揉着太阳穴，轻声开口。

&esp;&esp;而后偏头，把目光放在窗外，又补充了一句，“檀樾，别再让我失望了。”

&esp;&esp;-

&esp;&esp;漫天余晖洒进弄巷，缩成了窄窄的一缕线，正好照进裴确眼里。像一线生机。

&esp;&esp;吴一成带着钢笔离开后，闹剧终于结束。

&esp;&esp;裴确蜷在墙角，白雪背对着她独自坐在门边梯坎，哭一阵儿骂一阵儿，瘦小身板跟着一缩一缩的。

&esp;&esp;丢在她脚边的藤条从中劈成两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esp;&esp;里屋的门头已经上锁，裴确时不时能听见江兴业在里面，用砂纸打磨木雕的刷刷声。

&esp;&esp;意识逐渐回笼，身体各处的新旧伤痕叠加，疼痛如海浪，一波一波反复往上涌。

&esp;&esp;嘴唇被牙齿咬肿，正往外渗出豆大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