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涯 第52节(1/2)
回涯回涯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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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们口中呼喊、谈论的大侠真站到了眼里,是一个个消了气焰,半句不敢放肆了。
&esp;&esp;梁洗察觉骚动,精神抖擞,一掌按住窗台,跟着要下去陪宋回涯出头,被严鹤仪拽着手臂留了下来。
&esp;&esp;梁洗急道:“不是说不打进去吗?”
&esp;&esp;严鹤仪说:“她那是打进去吗?她那是别人打出来!现在底下都乱成一锅粥了,活祖宗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宋回涯的徒弟可还在这里,你别是指望着我能保她吧?”
&esp;&esp;宋知怯无辜地看着她。
&esp;&esp;梁洗悻悻将踩在桌子上的腿收了回来,眯着眼睛朝下方扫去。见人群越发汹涌,摩肩擦踵,快要堵住半条街,咋舌道:“怎么人来得那么快?谢仲初那老贼果然是有预谋!死了都要借着葬礼坑杀宋回涯。”
&esp;&esp;严鹤仪跟她趴在一起,四下张望,还要谨防她冲动跳窗,说:“我看不一定。”
&esp;&esp;梁洗说:“什么不一定?”
&esp;&esp;严鹤仪说:“来那么快的,不一定是谢仲初的人。你看他们那表情,哪像是要杀之而后快的?”
&esp;&esp;宋回涯在边地一向是大摇大摆地出行,即便报出自己的名讳,也无几人相信。
&esp;&esp;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叫他们低估了宋回涯在江湖上真正的声名。
&esp;&esp;哪怕什么行迹都不论,天下学剑之人何其多,单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拿出来,想要谋求一面的后生便有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绝。
&esp;&esp;何况宋回涯所言所行的是非,还是有明眼人能看得清白。
&esp;&esp;真要打起来,是敌是我,一时确难分晓。
&esp;&esp;青年侠客们尚沉浸在亲眼见到宋回涯的惊叹中,对面的朱门被人拉了开来,从里跑出一群武林好手,一字排开,刀剑出鞘,横挡住谢府的大门。
&esp;&esp;一与谢仲初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挺直腰背站在几阶青石台阶上,以高出半人的视线,厉声警告道:“宋回涯,你果然来了!这两日我父大丧,你若肯退让一步,前尘往事我谢家概不追究。可你若趁此机会在我谢家门前惹事,害我父九泉之下不得安生,我谢氏定与你不死不休!”
&esp;&esp;众人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
&esp;&esp;万众瞩目中,宋回涯连着剑鞘抬起剑,直指男子面门。
&esp;&esp;对方数十人如临大敌,收拢队形,拱卫在男子身侧,汗不敢出。
&esp;&esp;宋回涯笑意讥诮,又抬高手臂,指向更高处。
&esp;&esp;众人跟着抬头,盯着那挂在门楣上牌匾。正不明所以,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那牌匾裂了开来,轰然从上方砸落。
&esp;&esp;围观人群惊恐叫出了声。
&esp;&esp;男子被边上武者拖拽一把,避开危险,脸色一阵骤青又骤白。
&esp;&esp;一众人里,唯有宋回涯笑得畅快,她气定神闲地站着,冲谢氏家主挑衅扬了扬眉。任人都能看出她脸上的张狂——
&esp;&esp;她来了。又如何?
&esp;&esp;第053章 逢君拾光彩
&esp;&esp;诸多江湖后辈,只在一鳞半爪的转述中了解过宋回涯的狂妄与傲慢,以为能有七分真已属夸大,却未料能亲眼见识,这传闻中为祸一方、阴险诡诈的“贼子”,以一挡百,神情还睥睨自若,似眼中无人。
&esp;&esp;谢氏家主身边诸多叫得上、叫不上名的好汉,单拎出来,都是能叫他们低眉敛目的英雄豪杰,各个在江湖中有着些不屈不折、气吞万象的武貌芳名。
&esp;&esp;可宋回涯自出场起还一字未说,他们守在一侧,先被丁点大的风吹草动乱了阵脚,实在是略逊几分气概。
&esp;&esp;反倒衬得宋回涯傲得坦然、狂得潇洒。
&esp;&esp;众人望着空荡的门楣,纷纷握紧手中刀剑,只想目下这番态势,少不得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esp;&esp;饶是知道这帮高手打杀起来顾不上在兵器上多安个眼,他们这帮小鱼小虾留在此地空有危险,仍是不舍离开这风波中心,唯恐错过一幕能叫余生抱憾的大场面。
&esp;&esp;而力顶重担的谢氏家主,叫人刚一照面便被扯下尊严生生踩在脚底,竟能忍得住这等奇耻大辱,收回视线后,侧身挡住那方牌匾,瞪着宋回涯不言不语。
&esp;&esp;宋回涯不进反退,拧转手腕将长剑负在身后,阔步上前。
&esp;&esp;人群后方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喊话:“宋姑娘,请不要欺人太甚。”
&esp;&esp;谢氏家主回头,侧身让开一个位置,叫那华服男子走出门来。抱拳礼道:“张太守。江湖旧事,叫您见笑。”
&esp;&esp;男子轻轻颔首,对着宋回涯道:“谢门主已然身死,宋姑娘便是纠缠不放,又能争得几分意气?方才谢公也说了,谢门主溘然长逝,他已无心力再管门中是非。不如各退一步,算了。”
&esp;&esp;众人听着这番调和的空话都觉得有些憋闷,可碍于男子地位,不好作声。
&esp;&esp;本以为宋回涯多少会卖这高官几分面子,或是干脆懒得多费口舌,将人略开。哪知她有闲情逸致,好脾气地与人讲起理来。
&esp;&esp;“当年我师父遇害,山上只留了几个不顶事的孩子,谢仲初也要率领一众好汉,帮着茂衡山那帮无赖,强逼着我打断左手,谁人站出来说过一句算了?”
&esp;&esp;宋回涯淡然一笑,大度地道:“今日谢家满门,若都能自断一臂,我也可以赞他们一声好骨气,将此事,算了。”
&esp;&esp;张太守正欲开口,宋回涯又亲善笑道:“这位官爷如此仁善,开口便是至德要道,又纡尊降贵来为一草野江湖之辈送行,想来是与谢仲初交情笃深,定不忍见死者受屈。我这人最重情义,官爷若是肯替谢家废去一手,叫我领略一下什么叫做君子之交,我也可以当做,算了。”
&esp;&esp;张太守从未叫人如此驳过脸面,一时语塞,面上表情几难维持。边上谢氏家主已惊声喝道:“宋回涯!你岂敢如此无状!当真目无王法了吗?”
&esp;&esp;“我分明给了选择,一条命都不曾要,怎么叫做欺人太甚?”宋回涯笑意逐渐森冷,毫不留情地斥道,“与我半分关系没有的局外人,来我面前犬吠什么?你说得轻巧,但我宋回涯的面子,你还不配要。”
&esp;&esp;当世武林,外有强敌虎视,上有权势迫人,众人如同缩在石块间的草木,学着怎么“忍辱负重”,捱过这漫漫长冬。
&esp;&esp;过惯了苟且偷生的日子,已有多少年不曾见过这等英武堂堂、嚣张外放的壮阔跟霸气。
&esp;&esp;几句不算中听的话,众人竟听出了畅快。好似心中郁气都跟着疏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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