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2)
红楼太妃要躺平第93节
贾瑚没好气地说道:“再胡说八道,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贾琏顿时傻眼,赶紧吐了吐舌头,跟贾瑚告饶。
徒嘉钰瞧着贾琏这坑哥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人打听了一下钱庄的位置,便往那边过去了。
这会儿还早,钱庄里也没什么人,一个伙计正在柜台后头拿着抹布擦柜台,见得有人进来,忙将抹布放到一边,过来相迎:“几位公子快请进!”能在钱庄干活的人,没有一个眼睛不毒的,要是那等不灵醒的,也干不了这一行。
这伙计刚刚抬眼一看,就见得几个人穿着不凡,身上的料子根本不是寻常百姓能见到的,当下便觉得是来了大主顾,尤其瞧着一个个年纪还小,甚至私心里面怀疑这些公子哥是不是拿了家里的好东西出来卖钱来了!他们这边虽说是钱庄,但也会放贷,就是你拿了东西过来抵押,他们就给你贷款!
因此,不仅将他们几个迎进来,还扬声叫道:“七哥,快来给几位公子上茶!”
然后又陪笑着说道:“几位公子来我号有何贵干,掌柜的刚刚往后头去了,小的这就请掌柜的过来!”
徒嘉钰摆了摆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想要拿银子换一些铜钱,你们这边是个什么行情啊?”
那伙计倒也没觉得这生意太小,要是个穷酸的,过来可能就是一锤子买卖,随便糊弄也就糊弄过去了,如今看起来,只怕是大家公子哥头一回出来玩,发现街面上银子人家找不开了!这几位都是京里的口音,以后肯定还会出来的,今儿个伺候得好,以后可不就常来了?
因此,伙计赶紧说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这银子兑钱的事情,也是说不准的,不如几位公子把银子拿出来,先叫小的看看成色,再与公子分说,可好?”
末儿在一边嘀咕一声:“这么麻烦,这银子还有区别吗?”
那伙计也不生气,而是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银子,自然是有区别的,这民间,有的银子就是杂银,不够纯,一两银子只能抵得七八钱,要是那等黑了心的,说不定里头含银不过是六七钱罢了!咱们这办钱庄的,要是所有的银子都一体计算,那可不就亏了嘛!”这也是他们钱庄放贷的套路,借出去的是杂银,收回来的就得是纯银,再九出十三归一下,保准将借钱的人坑得有苦没处说。
在场也就是那些下人知道里面的猫腻,其他几个都是一副长了见识的模样,徒嘉钰干脆从荷包里面取了几个银角子出来,丢到桌子上:“你看看这银子是什么成色?”
那伙计看了一眼,又拿起来仔细观看了一番,甚至还掂量了一下,眼睛就是一亮:“公子这银子是最好的金花银上剪下来的吧,这金花银,一两银子可换一千六百钱!”
徒嘉钰便摸出之前放在荷包里的那枚新钱,问道:“是这样的钱吗?”
那伙计一看,不免又赔笑起来:“公子说笑了,这等新制钱,就又是不同了,公子若是想换这个,那就一两银子一千一百钱!”他现在怀疑这几个公子哥是消遣他来着,毕竟,谁到钱庄来换新钱啊!这玩意,民间能有多少,户部每年铸出来的新钱,不都是先流入到各个官家手里吗?其实真要算起来,遇上这种要换新钱的,他们钱庄原本最多只肯出一千零五十钱,毕竟,钱庄也是要挣钱的嘛,总得收点火耗不是!
只是这几个年纪不大的公子哥气度不凡,回头要是觉得自己受了欺骗,闹腾起来,便是自家钱庄背后也有后台,最后多半也是拿他开刀,给人家赔罪。与其如此,还不如这一单不赚了,将这几个公子哥好言好语送走才是。
“怎么竟是相差这么多?”徒嘉钰之前听到摊主婆娘说这个,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钱庄里头竟也是如此,不免愈发怀疑起里头的猫腻来。
那伙计只得说道:“这新钱比寻常用的铜钱成色好,分量也足,自然贵一些!”
“不都是户部铸出来的吗?竟有这么大区别?”徒嘉泽在一边忍不住问道。
伙计这会儿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是招来了一帮瘟神了,不过还是强自解释道:“这铜钱用着用着,难免要损耗一二的嘛?朝廷收税还有火耗银子呢,这铜钱自然也有火耗!几位公子,可还换钱不?”
徒嘉钰听了,也知道别想从伙计嘴里知道什么了,便说道:“换,当然换,那这几个银角子,都给我换了吧,就换成普通的铜钱,也省得外头一惊一乍的!”
那伙计赶紧答应了下来,瞧见另一个伙计端了茶水过来,忙招呼徒嘉钰他们喝茶,自个拿了那几个银角子去柜台上取了戥子称了起来。
“公子,这一共是六两四钱银子,可兑一万一千二百四十钱!”那伙计心算速度也极快,很快就算了出来,又开了钱柜,从里头数出十一吊钱出来,又拆了另一吊钱,将另外二百四十钱数了出来。
这么多钱一下子堆在柜台上,简直如同一座小山一般。也亏得徒嘉钰带的人多,叫他们各自拿了一些同样塞到褡裢里,总算是分掉了。
虽说茶送上来了,但是他们几个都是一口也没喝,这会儿见都搞定了,便起身出了钱庄,准备逛街去了。
那伙计长松了一口气,瞧着那些还放在原处的茶水,忙说道:“七哥,把茶水撤了吧!再擦一下桌子!”
那个叫七哥的又端着大茶盘过来,将茶水放回茶盘上,嘀咕道:“这都什么人啊,早知道一口不喝,我还折腾这些做什么?”
那伙计忙教训道:“人家便是不喝,你也不能不上!人家是什么人,到咱们钱庄,那是贵足踏贱地!我说七哥,你要是没那眼力见,以后还只能端茶倒水,说不定回头掌柜的知道了,连端茶倒水的差事也干不下去了!”
那七哥虽说年纪略大,却对这伙计很是信服,闻言老老实实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多嘴了!回头你跟我好好说说呗!”
“行了行了,回头再说吧!你先在前头支应着,这事,我得去跟掌柜的说一声!”说着,又赶紧往后头去了。
他这边紧张兮兮,那边除了徒嘉钰还惦记着之外,另外几个人已经将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逛着路边摊呢!
内城这边住着的,便是平民百姓,也多半还有些家资,因此便是路边摊上卖的东西,也多半还算有几分精细,像是什么草编的虫子动物,一个个栩栩如生,又有各种竹编的小器具、小动物,看着活灵活现,甚至还有些竹子削的刀剑之类,只有巴掌大小,却做得极为精细。
几个孩子家里头形形色色的玩具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看着这些带着乡野淳朴气息的小玩意,一个个都是两眼发光,当下就是买买买,没多久,几个随行的下人怀里就抱不下了,不得不先将马车赶了过来,放到马车上。
不仅是各种玩具,还有木头削的发簪钗子,一些用碎布做的绢花,一些看着粗陋里面填着一些干花的小香包……佳婉和佳姝都很有兴趣,一下子又买了一大堆。
这会儿不少人都看出两个小姑娘是女扮男装,但是谁也没说破。大户人家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他们这些摆摊的,可讲不起这个,很多摊主就是家里的妇人乃至少女。
末儿咬着一个糖人,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做隔锅香。这外头的糖人用的是饴糖,说不定上头还沾了许多灰尘,偏偏他就吃得很想,家里头自个做的那些糖果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外头的糖人有吸引力。
他刚刚直接将那个摊子上的糖人都包圆了,给身边的人一人分了一个,其他的都叫对方用糯米纸包了起来,准备带回去慢慢吃。
洗砚在一边低声对徒嘉钰说道:“公子,三公子这般,不会吃坏了肚子吧!”
顾晓教养儿女,并不如何娇生惯养,何况,外头的东西,别人吃得,怎么末儿就吃不得了。便真是吃多了肚子,那也是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他以后还这般放肆。
因此,徒嘉钰说道:“难得出来一次,随他去吧!他也不小了,又不是不知道饥饱,回头咱们找个有名气的酒楼去吃饭,他到时候吃不下,自然就知道利害了!”
洗砚见徒嘉钰不以为意的模样,只得用一个同情的眼神瞥了一眼末儿的书童洗笔,洗笔的名字是跟着洗砚取的,年龄也小一些,他是管不住末儿的,本来想着叫徒嘉钰这个兄长管一管,结果竟是听到这般言语,不免有些失落,他也听到了徒嘉钰的话,赶紧劝道:“三公子,大公子说了,一会儿还要去个大酒楼,您这会儿将这些小食吃多了,别的可就吃不下了!”
末儿一听,也觉得自己刚刚吃多了,他摸了摸肚子,立马便说道:“嗯,我这个糖人吃完就不吃了!”
这外头的东西未必就比家里的滋味好,但偏偏对末儿来说,就有莫大的吸引力。
徒嘉泽在一边看着都有些汗然,然后便有些郁闷,他一方面是味觉灵敏,嘴比较挑,另一方面也是身体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夏天的时候,便是佳婉佳姝都能吃上一碗冰酪,但徒嘉泽却是连井水湃过的瓜果都不能多吃,多吃两口就要闹肚子,所以,瞧着末儿胃口这般好,他难免羡慕起来。
徒嘉钰之所以选择午餐去大酒楼吃,也是考虑到徒嘉泽的肠胃,早餐的时候,徒嘉泽是真没吃多少,只是今儿个出门,钱倒是戴了不少,却没带什么吃的。这会儿忽地瞧见前头有个茶楼,里面似乎还有人在说书,当下便说道:“这会儿也不早了,早上吃得也有些咸,不如到前头茶楼里面歇个脚,喝点茶解个渴!”
徒嘉钰这话一说,别人也就罢了,几个下人都是松了口气,毕竟,哪怕做好了出来拎包的准备,也没想到这些小主子们这么疯狂啊!
贾瑚贾琏倒是没这样的感受,他们家出门就是荣宁街,街上本来也是极热闹的,便是贾琏,也跟着奶娘和两个奶兄弟一起在外头逛过。荣宁街上本来住着的多半是贾家的族人和贾家的家生子,便是有外来的人,也都依附于贾家生活,因此,只要不出荣宁街,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